板娘递来几张十元面钞。
陈辉数了一遍，确实是八张。
抽出两张塞给吴光：“请叔伯们抽烟。”
“不要，不要，说出去给人笑死了。”
羡慕归羡慕，吴光肯定是不能收陈辉这个钱的。
带亲戚家的孩子出海一趟，回来还收人家二十块钱，传出去真的会被人戳脊梁骨。陈慧红和吴水生知道了，背后都得呸自己。
陈辉又和吴光推搡了一会，看他态度坚决收了十块钱回去。
“那九块钱请叔伯们抽烟，一块钱油钱，这样总可以了吧？”
“阿光伯你要是不收，下次我怎么好意思来蹭船出去。”
这下，吴光看陈辉明显比自己要坚持。
笑着把钱收好，“什么烟要这么多钱，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点。你放心，我明天就买了烟分给他们。”
“我还能信不过您。”陈辉笑道。
两筐整筐的鱼卖完，陈辉又帮着一起，把养着的加吉鱼也卖了。
眼尖的小贩看到了养着的海红斑，伸手就准备捞出来称重，被陈辉拦住了。
以为陈辉是对五块的价格不满意，小贩又追加到了六块。
看陈辉都走远了也没有要回头看一眼，小跑着追了上来。
一咬牙一闭眼：“阿弟，我看你这鱼品相不错。这样，八块！最高的价格了！”
“别说八块了，十块我也不卖。”
“不是待价而沽，是真的不想卖，你别问了。”
陈辉有点不耐烦。
他已经打听好了，同行的吴顺家里就有打氧设备和备着海水的水箱，保证鱼活一晚上没问题。
“不卖就不卖，讲什么别人听不懂的话。”
小贩小声骂骂咧咧了一句，扭头回到了摊点。
陈辉把鱼安顿在吴顺家里，就和吴水生一起回了家。
陈慧红知道他们今晚回来，煮好了宵夜，在油灯下纳鞋底等着。
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，立马放下了手里活出门去看。
“小辉，回来啦？”
“第一次出海感觉怎么样？有没有吐，难不难受？”
陈慧红拉着陈辉来来去去看了几圈。
“大姑，我很好，没有难受也没有吐，还赚了钱的。”
“嗯，那就好那就好，这一次出去没闯祸吧？有听你姑丈的话吧？”
“呃...”
当着吴水生的面，陈辉也不好现编。
“听话，听话的不得了。”
吴水生阴阳了一句。
端起桌子上的巨大搪瓷茶杯，吨吨吨喝了半杯。
“嗯？！”陈慧红皱眉看着陈辉。
“大姑，我没闯祸，真的！”
“你看，我还摸了一袋子螺和蛤蜊回来。”
陈辉的辣螺没有卖。
摸它就是为了拿回来哄陈慧红开心的。
果然，陈慧红看到自己的大侄儿第一次出海，就收获了这么大一兜。
顿时笑开了花。
就算后来吴水生告诉她，陈辉自己在岛上呆了一天，她也没有生气。
反而对着吴水生说道：“他又不会布网又不会收网的，跟着你们也没用。”
“对了，陈辉你那个鱼是要明天自己拿到县城去卖吗？”
“我感觉八块的价格不错了，自己拿到县里最多也就十块吧，还要去半天功夫。”
吴水生刚才就想问了。
这下想起来，又问了一嘴。
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一斤多赚两块三斤也六块了。”陈辉犹豫了一下，顺着吴水生的话说。
“什么鱼这么值钱？”陈慧红问道。
“他抓了一条海红斑，养在吴顺家里了。”吴水生说道。
“意思你下海了？”
陈慧红慈爱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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