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点点头:“不错,这算第一重难。那第二重呢?”
“第二重?”明如釉好笑道:“当今天下烽烟四起,征兵、征役、征丁口。千里沃土杳无人烟。麦子烂在田里,黍米伏于野中,过了农时也没人收割。我看这世上倒未必缺粮,所以便不用种了。”
叶争流闭上眼睛,悠悠道:“好,四境不安,没有人力,这倒也算第二重难。还有吗?”
明如釉奇异地看向叶争流:“城主,莫非这两重难还不够,你还想要第三重不曾?”
“不懂种植可以教化,人力不足可以珍惜,春播秋收可以用工具帮助……你说的这两条虽然不易,但都不算是天下间顶顶难的事情,我看这田还是可以种。”
似乎被叶争流那不紧不慢的语气惹恼,明如釉眉心深深蹙起。
“是吗,那还有第三重难——城主偏居一隅之地,掌管的也不过区区清宁关内的两座小城而已。”
叶争流脸色有点微妙,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看明如釉。
她万万没想到,原来大美人正偷偷地嫌她地盘小?
明如釉没有关心叶争流的脸色,他半背过身去,依旧在继续往下说。
“城主大约知道,我若培育稻麦豆种,不但要取各地的种子,还要配以各地的土壤、气候、天时。就像是北地的稻种可以在南地一年两熟,吃起来却如咽糠一般。
沧海城这等临海之地,土色咸白,我就是种出来了,也只是能让两城的人省省力气罢了——可沧海城产盐,多商,本来就不愁吃饱。要我说,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,还不如回去养猪,至少桌上能添道菜。城主以为呢?”
叶争流笑道:“我如今是只有两城,却未必永远只有两城啊?”
明如釉背对着叶争流的双肩,已经在轻微地颤抖:“城主雄才大略……可,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
叶争流被他似怨似诉的哀怨语气搞得一愣。
原本听明如釉说话,就像是在读本世界的政治考题。
直到看见大美人表现不对,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对。
她抬手去扳明如釉的肩膀,却被他长了眼睛一般侧身躲开。
“等等,你、你哭了?”
叶争流呆立当场。
这是怎么回事?!
她从前没遇到过和明如釉类似的品种!
“这是怎么了?不想种地就不种地,不愿意给植物保媒就不保媒,话说我也不是非得逼你扩展业务……好了,咱们不是正在商量吗?”
叶争流紧皱眉头,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递给明如釉。
“你先擦擦脸,别哭了,先和我把这件事说清楚。”
她正色道:“如果你当真不愿意,从此以后,我不让你种地,只让你养猪。但你这通脾气发得蹊跷,至少要先和我解释明白。”
明如釉没有接叶争流的手帕。
他双唇紧抿看向叶争流:“城主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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