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,皇后坐起身来,丝滑的薄绸从肩头滑落。
她仰头看向陛下,柔声道:“陛下——”
沈淮的情绪极差,动作也比从前粗鲁许多,虽然明明知道身下的人是皇后,可心里总憋着一口气,始终觉得,若是他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别人,狠狠的报复苏皎皎,她会不会在意。
他就是想要她难受,想让她和自己一样不痛快,没有爱又怎么样,只要她能因为他而心情有波澜,他就觉得他们之间还没有断。
不管是什么情绪,哪怕是恨也好。
可带着怒火释放出来以后,沈淮躺在巨大又奢华的龙床上,巨大的空虚袭来。
黑暗之中,悲凉和酸涩如海浪般将他淹没,沈淮只觉得自己疯了,竟然会因为苏皎皎偏执得不像话。
可就算他做再多,苏皎皎根本就不爱他。
自始至终可笑的只有他一人罢了。
身侧的皇后香汗淋漓地攀上他的肩头,一只手搭上他的胸膛,柔情似水地劝说着:“陛下,夜深了,歇息吧。”
沈淮深深看了眼皇后,抬手将她的手轻轻拿开,起身披上外衣说着:“还有不少折子要批,皇后先睡吧。”
说罢,他便披上外衣大踏步离开了寝殿,独自往偏殿的书房去了。
皇后的一腔柔情扑了个空,她怔怔的看向陛下离开的方向,抓紧了手下的锦被。
虽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,可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陛下哪里奇怪。
陛下的心似乎在她这里,又似乎不在她这里。
他分明如今是宠爱着她的,给了她无上的关心和尊荣,可不知怎么,她总觉得陛下的眼底结着霜,带着冰。
冰封着另一人。
这样的错觉只出现了一瞬,很快就被皇后否决了。
不,不会的。
她和陛下年少结为夫妻,他是怎么样一个人,她再清楚不过了。
陛下年少命途多舛,生母的事迹又不为人知,连她只听过寥寥几句,但知道他这么些年在后宫摸爬滚打下来,是最薄情狠心的一个人。
对任何女人都不会上心,只会有宠爱,最多能有几分喜欢而已。
从前对宓充容如此,如今对苏皎皎也是如此。
宠则宠矣,可若是猜到了陛下厌恶的点,或是权衡之下需要放弃,他绝不会留情。
所有的一切都比女人来得重要。
皇后丝毫不怀疑,日后若是再进新人,还会有其他得青眼的女子。
那她究竟是为何会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?
是宫中要进新人,还是说,这仅仅是她眼花的错觉?
皇后紧紧抓住胸口的锦被,躺回在床上,安抚着自己。
兴许——
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,这是她和她的夫君最亲近的一段日子,这一切来的太顺利又太好,让她有些患得患失。
午夜梦回,总觉得不真实。
翌日,皇后从床上睁开眼,身侧的位置温度仍然是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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